我学会了干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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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1-11-21 浏览:314 投稿:党工 文作者:退办 小月 文作者二: 文作者三: 图作者:退办 小月 图作者二: 图作者三:
    尽管对将我们分到水稻连这件事情心存芥蒂、胸怀不满,但是也只有认命,既来之则安之吧,既然安之,那么首先要做的事情便是尽快学会种水稻所需的一切农活技能。
 
    虽然万事开头难,可怕什么啊,谁叫我们是革命小将呢?谁让我们是有志青年啊?既然如此,当然没有任何困难能吓倒我们,一切从零开始吧。
 
    祖籍腾冲的邵排长,我们简称其为邵排,其实本意是叫他为“烧排”,至于“烧排”究竟为何意,自己去猜想吧。哈哈哈!!不过,出生农民家庭又转业自部队的邵排长,倒是很能吃苦,对我们也很好;当然,带领我们这帮刚走出学校大门,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连禾苗都认不清楚的的少年知青,也够他受的。
 
    种水稻的工作是一环连一环,环环相扣,一环不行,将会给下一环的工作带来难以估计的困难。育苗的土地平整不好,水没养够,施肥不合理,撒上的种子不匀,那么长出的秧苗便参差不齐,如此的先天不足,定会带来后天亏损。
 
    在排长的带领下,我们将土地挖成一个个长条,平整好放上水润上几天,再撒上稻种,等待着秧苗长大,便开始了拔苗。
 
    拔苗当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拔苗的时候,手得贴着地面、秧苗的根部,一点点挪着起苗,再将拔起的秧苗擢齐整后一把捆成一捆,假如拔起的秧苗乱七八糟、长短不一,便无法正常进行顺利的插秧。拔苗还是一件很辛苦的工作,双腿陷在泥田里,既不能坐,也不能站,只能弯着腰去操作。往往是拔苗一天下来,双腿发软,腰疼难忍。
 
    拔好秧苗,挑秧苗也不容易。
 
    四十周年聚会的时候,二排长雪莉姐就讲了当时的一件事情。那个时候,我们要将把好的秧苗运到水田准备插秧,可是装秧苗的箩筐用完了,雪莉姐面对把好的秧苗束手无策,不知如何是好。这个时候指导员(雪莉姐现在的丈夫)走来了,见状大发雷霆“怎么了?没有箩筐你就没有办法将其运到水田里了?”
 
    “没有箩筐我怎麽运啊?”雪莉姐委屈地说。
 
    “真是笨死了!看我的!”
 
     指导员说着,拿起一把捆好的秧苗将下面撒开,然后再把其他的秧苗如此照办,一把把地码上成堆,然后将事先准备好的一根削得两头尖的竹竿一头插进一堆秧苗,双手一举,便摔到肩膀上,挑起就走。这一切,指导员做起都那么的得心应手,看的我们只有傻眼的份了。直至四十年后我们聚会的时候,指导员说起此事,还说“你们的雪莉姐真是笨死了,太笨了!”

    “我又不是农民出生,我怎么知道不用箩筐还能把秧苗如此的挑到水田里?真是不讲理!”说起这一段,雪莉姐仍然委屈不堪。
 
    育苗、挑秧如此,插秧就更艰难了。
 
    水田里撒上秧苗捆,我们开始插秧。
 
    插秧首先得讲究一个站姿,若是双腿站的不是地方,那么你插下去的秧苗总会插在你的脚印窝窝里,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双腿得站在秧苗插不到的地方,一条直线往后挪动;插秧还讲究一个快,你若是慢一点点,到了最后,你就会被其他快速的同伴围在插好的秧苗中间。这就需要双手的配合,左手握秧苗,大拇指分苗,分好的苗还得匀净,叫“八九不离十”,意即左手分好的秧苗只能控制在十苗以内,多于十苗或少于十苗都会影响水稻的产量;右手接过左手分好的秧苗,要准确地捏住秧苗的根部,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大拇指协助食指与中指,然后准确地插进水田。假若一个动作不协调,或者一个动作做的不对,那么,肯定影响插秧的速度,最后被围在秧苗中间的必你无疑;当然,插秧的时候还得注意秧苗的行距和株距,否则也会影响水稻的生长和产量。
 
    就这样,到了边疆不到一年,我们学会了平整水田、学会了育苗,学会了赤脚挑着秧苗在不到一尺宽的一步一个坑的田埂上行走,学会了插秧、收割等一系列种水稻的技能。不到一年,我的插秧速度大增,号称“手动插秧机”呢,当时还有几个男生不服气,找我比赛插秧的速度,结果当然是甘拜下风。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也到了此时,我们才深深理解了这首古诗的真正含义。
 
    兵团的土地大多是新开垦的处女地,蚂蝗多多,多到你只要在田边洗脚,稍有响声,那蚂蝗便会成群结队的游过来,死死地叮住你不放。有一次,收工的时候,我想洗去腿上的烂泥,可是我刚把脚放到水里,就见到一群黑黝黝的蚂蝗飞游而来,等到我惊慌失措地抬起脚,腿上早已叮上十几条蚂蝗!也因为是新开垦的处女地,所以土质不好,收成自然就不好,一个连队一年种植两季半的水稻,却难以养活全连。
 
    于是,我们排在邵排长的带领下,决定改良土壤,和消灭可恶的蚂蝗。
 
    首先,我们每个人每天出工的时候,挑上一担石灰带到田里,撒到水田,改良土壤的碱性;后来,我们又每人每天出工的时候带上一担连队猪圈、牛圈里的肥料,增加土地的营养;我们还每人每天都带有一个小瓶子,里面装上盐巴,到了田里,见到蚂蝗,就将其“捉拿归案”,用一根小棍子从其头部穿进去,再将其翻个个,或放在装了盐巴的小瓶子里,或挂在小树上让其暴晒,记住,千万别将暴晒了几天的蚂蝗再翻过来放到水里,也千万别把放在盐巴小瓶子里的腌制了几天的蚂蝗再取出来放到水里,那等于是放虎归山,前功尽弃!到现在我也没闹明白,为什么蚂蝗会有如此旺盛的生命力!
 
    在我们的改良下,我们排负责的那十几亩地的质量越来越好,蚂蝗也越来越少,产量也越来越高,一个排三个班的同校的知青之间的凝聚力也越来越好,直到后来,连队将我们这个排的同校知青全部“解体”,重新组合。为何,其中的原因只有指导员他们知道了。呵呵!
 
    不过,我们改良土壤的成功,使连队收成增产,并消灭了大量的蚂蝗,倒是我们为连队做出了不消的贡献。
 
    后来,我不但掌握了种水稻的各种技能,还学会了犁地。
 
    返城之后,所在的单位周围是农村,每看到当地的农民平地、育苗,又看到他们插到水田里那一行行整齐的秧苗,便会有一种难以抑制、蠢蠢欲动、双手痒痒的冲动,这种冲动,终于以一次在征得农家同意,并挽起裤腿与其并肩插了一个多小时的秧苗而告终。
 
    人啊,有时候真的很奇怪,虽然兵团的劳动、生活万分的艰苦,但是,在那种艰苦的生活中,学会了如何生活,如何劳动,又看着通过自己的劳动而所得的成果,也是件惬意之事,这就是人的情感使然吧?
 
    当然,我们对边疆、对兵团(后来的农场)所作出的巨大贡献也是功不可没。许多年以后,我们返回家乡,知青的离去,使农场少了生气,少了活力,少了文明,少了知识,也少了一个巨大的劳动群体,这对于农场,自然是一个不小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