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到台北来看雨(16)——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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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3-04-24 浏览:353 投稿:离退人员 文作者:小月 文作者二: 文作者三: 图作者:小月 图作者二: 图作者三:

    在女儿的微博里,有很多幅用手机拍摄的树的照片,那些看起随手即拍的树,无论是婀娜多姿、高大挺拔,还是树影婆娑、袅袅婷婷,都格外惹人喜爱,在一幅有着蓝天百云映衬的熠熠生辉的树的照片下,女儿写到“树也是有态度的哦”。

    女儿用简单的语言,拟人的手法赋予她拍摄的树们的秉性和美姿。

    我不知道女儿从什么时候起,喜欢上了树,因为我也喜欢树,这可能就是血缘关系吧?不过我喜欢树应该追述到很小的时候。儿时,奶奶家的院子里栽种着好几棵洋槐树,每到春天,洋槐树开花的时候,我就会爬上树去采摘洋槐花,然后看着妈妈将我采摘下来的洋槐花用开水焯一下,和上姜末、葱花等做成包子馅,洋槐花做成的包子馅味道自然很鲜美;冬天,常常帮助妈妈上山砍柴,高高的松树上结满的松树果是我的目标之一,每每见到高高的松树上那惹人爱的松树果,便脱掉鞋袜,伸开一双小手,“噗噗”往手心上吐点唾沫,然后双手抱住树身,两只小脚丫也紧紧勾住树身,嗤嗤爬到树的顶端采摘松树果,采摘下来的松树果不仅自己家里用来生煤炉子还可以送到城里出售。虽然是小丫头,爬树,可是男孩子都自叹不如。

    在孟定当知青那会儿,更是喜欢亚热带雨林气候下生长的各种树木。那遍及每一个村寨每一个角落茂密的大青树,以浓荫遮挡着火热的阳光;那挺拔的椰子树直指蓝天;婀娜的凤凰树永远唱着动人的爱情的歌谣;那些芒果树、牛肚子果树、酸角树等等果树,一年四季为我们送来甜蜜的果子填充我们那永远吃不饱的肚子;当然,最让我难忘的还是那些出自我们年轻的双手,那由我们挥汗如雨经过开荒、开带、挖穴种植下去又一天天、一年年长大成林的橡胶树。

    女儿说树是有态度的,而我说树是有情义的。不是吗?雨季来临,不管多大的雨,只要就近躲在大青树的浓荫下,就不会淋湿衣裤;不管天气多么炎热,只要走进橡胶林,就会感到浑身的凉爽、惬意,你会感到,远处近处的橡胶树都在向我们打着友好的手势。

    是的,树是有情义的。

    在台湾,每到一个地方,无论是高大挺拔的椰子树、槟榔树,还是有着浓密树叶的榕树,或是其他的什么树,你都会感到它们的友好、它们的和善,犹如我们的台湾同胞。它们用自己的语言丰富着我们内心的许多情感,用微妙的手语帮助我们表达内心美好的语言。

    在社顶部落,我们去太平洋边赏景的时候,需要穿过一大片树林。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树林哟!具体的说,那些树我基本叫不出名字来,它们有的挺拔,有的矮小,有的叶子非常浓密,有的叶子又非常稀疏,但是不管高大的还是矮小的,也不管是浓密的还是稀疏的,它们却都是携手并肩,形成路边浓密的树林,而它们亲手搭起的浓荫遮盖着林中弯弯曲曲的小路,让行走在这条弯曲小路上的行人晒不到一点点太阳。火辣辣的太阳下,即便叶子被烤蔫了,也总是以自己的浓荫遮盖着林间路;微风中,可以看到它们轻轻地摇曳,就那么轻轻地摇着,似乎没有任何含义地摇着,却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嗯,树,也有忘我的时刻。

    漫步在这样林间小道上,或与树们说着话,聊着天,或自顾自地唱着歌,任火辣的阳光在树林以外暴晒,而行走在林间小道上的我,却丝毫感觉不到眼光的肆虐。穿过一片树林,拐进另一条小道,我惊讶地发现,这里的树们的树枝竟都是朝一个方向延伸!所有的树枝,所有的树干,几乎都是一个姿势,弓着腰,弯着背,长长的树枝犹如一只只伸长了的手臂,横斜逸出般的向前伸展着,像是在向大自然索取什么。正因这些树都是一个姿势朝着同一个方向,这里浓荫更密,如同一个天然的巨大凉棚,覆盖着整个林间路。开始的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这里的树会有这样的美姿?细想才知道,这些树的美姿是因为气候和阳光的原因,因为树林的浓密,树们争着向有阳光和能吸收到雨水的地方伸长了身子,所以才会形成这样的美景。

    哦,树不但有态度,有情义,树,也是有个性的。树的态度是端正的,树的情义是深厚的,树的个性是倔强的,树的情感是丰富的,树的姿态是美丽的,它们的摇曳是美丽的,它们的静立是美丽的,即便在狂风暴雨的肆虐下,它们不停的呼啸、狂舞也是美丽的。甚至树们的愤怒和悲伤,也都有一种感人的美的力量。

    我当然不会忘记在阿里山的桧木林中见那些留下来的树根上那些年轮。那一圈圈的年轮,便是树用自己的一生坚持写下来的日记,写着自己成长经历。即便那些树干上留下来的伤痕,也不过是它们的眼睛。在我经过他们的时候,在我用相机对准他们的时候,就是这些树的伤痕好似一只只眼睛在深沉地注视着我,让我不忍打搅它们,不忍去碰它们。

    有人说,与人浮躁不定的生活相比,树更踏实、坚定,与人短暂而脆弱的生命相比,树更久远而坚强;与人难以脱俗的共性相比,树更独立。因为树是有思想的,历经春夏秋冬,阅尽世间沧桑,每一棵树都是一位哲人,它们诗意地栖息在大地上。而我要说,树不仅如此,不仅有态度有情义有个性有美姿,树还是团结向上的,想想看,那些成林的松树、椰子树,那些成林的槟榔树、橡胶树,还有,我路过的社顶部落的那个杂树成林,不就是以自己的一种团结向上的精神的存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