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儿,村里开始杀猪了,你们啥时候回来?”婆婆在电话那头焦急等待着丈夫的答复。一年又一年,因工作原因,很少陪父母吃顿年夜饭,但这年前的杀年猪,咱一定回!
天色未明,雾气在半空中缓缓移动,两个小家伙被“嗷嗷”地猪叫声惊醒,时而低沉,时而尖锐。孩子们赶忙穿好衣服,下楼一探究竟。只见那猪似有预感,扯着嗓子嚎叫,四蹄乱蹬,将平日的慵懒抛得一干二净。众人们齐心协力,有的抓猪耳朵,有的揪尾巴,有的抱腿,费了一番周折,才将猪制服,抬到早已准备好的案板上。婆婆怕吓着孩子们,催促我赶紧带他们回里屋。待挣扎声渐渐平息时,我们出来一看,呀,刚才还活蹦乱跳的肥猪,宛若一头沉睡在海滩上的大白鲨,一动不动。
与此同时,厨房里的大灶烧得噼啪作响,熊熊火焰舔着锅底,锅里的水翻滚着,热气腾腾。大家合力将猪架在大铁桶上,滚烫的热水浇淋其上,还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猪毛在热水的浸泡下变得松软,人们手持刨子,一下一下地刮着猪毛,动作娴熟,不一会儿,猪便褪去了黑褐色的“外衣”,变得白白净净。再用一盏汽油喷枪,不停地用火舌烧猪头、猪脚上的残毛。火舌所到之处,猪毛无处藏身、一扫而光。之后再一边用刀刮,一边用热水冲洗。
清洗刮干净后,猪被开膛破肚,屠夫熟练地分割着猪肉,将不同的部位分门别类地摆放好。哪些是留着自家吃的,哪些是送给亲戚朋友的,哪些是留着过年时待客的,哪些又该抹上盐巴腌制一夜,待第二天做坛坛肉的,婆婆早已心有定数,丰收的喜悦溢于言表。
中午时分,厨房里飘出阵阵香味。女人们围着灶台忙碌,砧板的切菜声,铁锅里的掌勺声,洗菜时的舀水声,还有那大饭甑子下大铁锅的开水声,都演绎着繁忙的景象。
左邻右舍围坐在一起,桌上摆满了刚出锅的杀猪菜。大家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笑谈间尽是旧时回忆或邻家趣闻,杀年猪在此刻,是年味,更是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