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启动已向祁连疾驰间我才知道,刚才吃饭的地方是门源县青石嘴镇,留在我镜头里的那个菜花海洋中的“圆岛”竟是圆山观景台。
进入祁连县境内,又是接连爬高,气温下降,通过 3700米的景阳岭垭口时,司机忽然停车叫大家就在路边“方便”,男的没有谁响应,感觉比过达坂冷得厉害,只拍拍照就上了车,几个女的又把“团旗”扯起来相互掩护。但不知为何要在经过峨堡镇时片刻不停。峨堡镇又叫俄博镇,海拔3685,是丝绸之路南线的必经之地。素有“祁连东大门、青海北大门”的美称。据说在地图和GPS上都只能找到峨堡镇,但在镇中的三岔口,却竖着俄博镇的牌子,当地人也都称俄博镇。俄博原本是草原上蒙古牧民用石头堆起高高石堆,是在风沙天气中用来指引方向的。俄博镇有一段古城墙和一座丝绸之路纪念雕塑,似在诉说着这里曾经络绎的商旅驼队和金戈铁马的故事。
出了俄博,公路持续下坡,很长一段沿河谷而行,气温逐步上升。夜雨网的资料介绍说,“穿越著名的祁连山脉、云雾河谷、蜿蜒曲折、这里云雾缭绕、如至仙境。穿过祁连山谷,我们就正式地进入了甘肃境内。” “正是有了祁连山,有了极高山上的冰川和山区降雨才发育了一条条河流,才养育了河西走廊,才有了丝绸之路。”
在河边的一座叫石佛寺的古刹前,我们的车停了,导游说给20分钟参观。我本不喜欢参观寺院,也不想上香许愿,只是觉得随大流走走无妨。传说燃灯古佛的弟子曾在此修行,一座山峰上面有三尊佛像,跟雕匠刻的一样,开始人们怀疑是有人故弄玄虚,想要吸引香火。修张扁公路(张掖到扁都口),一块山峰被炸,很厚的石层剥落后,如刻如画的三尊石佛依然立在那里,就这么神奇。还说有一个和尚和他的母亲住在石佛附近看守石佛,不顾荒凉寂寞,一面修行一面尽孝。博友马玉明《重游石佛寺》诗被我录下:“临河古寺不寻常,面对青山背靠冈。水拍岩壁惊佛梦,鸟鸣峡谷恋花香。经楼夕照浮尘远,禅音幽幽余韵长。石级虽高石佛近,一路行人伴禅光。”
同样在祁连山中,我们所行国道的必经之路上,有一条呈南北走向的狭长大峡谷,古称大斗拔谷,今称扁都口。全长28公里,处民乐县城东南,是南下河湟、北达甘凉的重要通道,扼甘青咽喉,也是河西走廊南端天设地造的险关要隘,历史上走过戍边将士和商贾驼队,也走过文人墨客。西汉张骞出使西域、霍去病出兵河西击破匈奴“张国臂掖,以通西域”、东晋法显和尚西行求法、隋炀帝亲率大军征服吐谷浑会见27国使臣途经此地、唐朝大将杜宾客大战吐蕃、一代天骄成吉思汗派兵攻取西宁、闯王李自成部将贺锦攻青海取道扁都口,1949年解放军一野一兵团出扁都口、明月进天山,解放河西、新疆;李白、王维、高适、岑参、王昌龄经由此峡西出阳关,写下了许多脍炙人口流传千古的边塞诗篇。现在的扁都口是民乐县重点打造的融自然风光、避暑休闲和历史文化为一体的高原生态旅游区。
过民乐进甘州区,公路的东侧,一条水泥浇筑的沟渠里急速汹涌着数个流量的清水,其冲力之大可从溅出渠道口的水花和每一个闸口反弹的惊涛感受得到。这由南向北绵延无际的景象让人想到磅礴逶迤的祁连山,水的源头一定就是那里。只有祁连山才能供给这条水渠如此充沛的流量,使之从民乐一直浩浩汤汤高歌猛进至张掖。但一米多宽的水渠上很少见到盖板,更没有护栏,桥的间隔也很远,估计成人抑或大牲畜失足掉下去也难自救(后来网上一查还真有多起落水伤亡事故),不知引起当地政府关注与否,是不是已经有了村镇附近切实保障人畜安全设施的建造宏图?民生工程首先必须敬重一切生命!
车越往前开,天愈见晴朗,张掖大漠热浪蒸腾。张掖位于甘肃省西北部,史称甘州,是甘肃省名的由来地,也是古丝绸之路重镇和新亚欧大陆桥要道。大陆性气候干燥,年平均气温6℃,一月份最冷,7月份最热(我们刚好赶上)。发源于祁连山北麓的我国第二大内陆河黑河(古称弱水)贯穿全境,形成独特的荒漠绿洲景象。平坦的地势有肥沃的土地,林茂粮丰,瓜果香甜;又有草原、碧水、雪山和沙漠相映成趣。在奔驰的汽车上就能感觉到“南国风韵”与“塞外风情”的对立统一,所以前人有“不望祁连山顶雪,错将甘州当江南”的佳句流传下来。只是我们的行程没有张掖市区停驻的安排。
看得出张掖治理荒漠的成就是巨大的。一望无际阴翳蔽日的人工林有效保护并极大扩展了绿洲宝地,还有大量新栽的树苗在自动喷灌设施的庇佑之下见证着人类生态建设意识的强化和提升。但是,我对远处视野中的采沙场大型机械忙碌施工的场面又如心里打翻了五味瓶,听说张掖的沙产业规模也很大呢。
下午五时左右,我们到达七彩丹霞地质公园前两公里处的“老雷”家,老板是最先发现七彩丹霞并围栏收参观费的有眼光者,后来一财大气粗的商人出百万巨资购买开发,最终当地政府又以千万征收扩建为如今的品牌景区。安排住房和定餐的当儿,不少驴友都已观察过了村边的山表地貌,--水土流失尽净之后荒漠化留下的山梁光滑干燥骸骨,被大自然无意间雕刻出来和奇妙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