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问我从那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流浪……为了天空飞翔的小鸟,为了山间清流的小溪,为了宽阔的草原,流浪远方,流浪,还有,还有,为了梦中的橄榄树,不要问我从那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流浪远方,流浪……”
不知道为什么,当我一踏上清境农场这块绿色的土地的时候,我的耳际老是重复地回响着这首曾经流行于八十年代初海峡两岸的台湾校园歌曲《橄榄树》,一遍又一遍,这些歌词和旋律在我的脑海里不停地出现,不停地回响,向来记不完全任何一首歌的歌词的我,唯有这首歌的歌词竟然记得是这么的清楚,竟然是一个字都没忘记!
想当年,老蒋带着二百四十多万官兵远离故土、背井离乡来到台湾,当然,他们的目的不是为了天空中飞翔的小鸟,也不是为了山间清流的小溪、宽阔的草原,更不是为了什么橄榄树,而是按照老蒋的想法暂时盘踞台湾,最多三年,他们将重新反攻回大陆。三年过去了,十年过去了,三十年又过去了,老蒋本人没有回到大陆,就是他带过去的二百四十多万官兵们也再没能回到故乡。几十年过去,天空的小鸟照样飞翔,山间清澈的小溪照样流淌,草原依然宽阔,橄榄树仍然碧绿,而这些官兵们却在岁月的思念中渐渐老去;一年又一年回归故里已成奢望……因此,他们中有的人娶了当地的姑娘结婚生子,成家立业,可是更多的人到如今仍然是孑然一生孤身一人,原因是男大当婚也非易事,那时候,台湾人将这些老蒋带过去的人称之为外省人,或者叫老芋头,称之为老芋头的原因是台湾从地图上看好似一个番薯,台湾人自己称自己是老番薯,既然如此,大陆上去的这些人当然是老芋头了,而台湾的当地人很多做父母的是不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这些外省人或称之为老芋头的人们,加之多年的戎马生活使得他们根本没有一技之长,又因为多年的军旅生活,他们没有退休俸(退休金)而没有生活来源,所以当他们离开部队便连生活都成了问题,这就是我们现在称之为老兵的群体。
当然,台湾政府也没有忘记这些老兵,他们想了一些办法,为其提供一些生存的条件,给他们一些生活的出路,清境农场就是台湾政府为这些老兵提供的生活出路之一。如今,台湾政府称这些人为荣民,荣民,荣誉国民是也。如今的荣民们已经是八九十岁的年纪,早已丧失了劳动能力,又因没有退休俸,所以台湾政府又为他们修建了荣民疗养院,将其集中于此,每月发给一万元台币的生活费,于是,这些风烛残年的荣民们又过起了部队一样的集体生活,在此了却残生。在台南,我们就曾经路过这样的一个荣民疗养院,每天下午三四点钟,这些荣民们便三五成群,拄着拐杖,坐在门前的凳子上晒太阳,只要见到大陆游客的旅游车,他们便都会抬手向旅游车致意,他们知道,这些旅游车内乘坐的是来自于大陆,来自他们的故乡,他们永生永世不得回去的故乡。
清境农场,就是当年政府为这些老兵们提供的一个生存的地方。从部队上转业下来的老兵们,开始建农场的时候,曾经在这里种庄稼,不成;于是他们又改为种果树,还是不成,再后来,又改为种蔬菜,可是蔬菜的命运如同庄稼、水果,仍然不成,再后来,他们便改为养殖业--专门养羊了。
告别滋心园的四十分钟后,我们来到了清境农场的青青农场。离开滋心园的时候,天下着小雨,到了青青农场,雨虽然停下了,但是天空仍然阴沉着脸。
青青农场属于素有台湾阿尔卑斯山之称的清境农场的一部分,天气晴朗的时候,这里有翠绿的山色,湛蓝的天空,辽阔的青青牧场绿茵如毯,在草原上低首啃食青草的澳洲柯利黛绵羊、和台湾山羊们,犹如珍珠般散落在这块巨大的草原上。清境农场有六大步道分散在青青草原的四周,这六大步道分别是法国风格的“玛格丽特步道”、可欣赏落日余晖的“落日步道”、远眺碧湖美景及茶园风光的“翠湖步道”、视野绝佳的“步步高升步道”、宁静悠闲的“柳杉步道”和近距离接触牛羊的“畜牧步道”;漫步于每一个步道,你都可以从不同的角度欣赏到清境农场的不同面貌。
青青草原占地约300多公顷,面积大而辽阔,所以要想将其全部走完,时间自然是不够的了,因此,我们选择了“畜牧步道”。
正是初冬时节,草原上的青草已经处于黄绿之间,平整如毯,行走在草原的栈道上,抬眼望去可见蜿蜒的白色绸带般的公路,盘旋在青山之间,而青山之间那些散落的具有欧式乡村风格的民舍点缀着清境农场,那是被称之为都铎式的建筑;近观,长长的木质栈道蜿蜒于草原之间,又通向远方,置身于这绿野之中,无需过多的语言,也能会感受到心灵上的沉淀。远处的奇莱山脉,梦幻般的美景,引人入胜,不舍离去,漫步于此,置身于这清静闲逸悠然之美中,人的身心都得到放松沉静。
与青青农场的自然风光相比,瑞士小花园却是天然与人工相结合建立起来的一个休闲去处。在一个偌大的清水潭边,按照瑞士风格建造着风车、栈道等等,虽然是人工所为,倒也颇具特色。捧着相机,正在湖边漫步,忽然一阵音乐声起,循声望去,却是湖中的音乐喷泉闻声起舞,随着音乐的节奏,那喷泉快乐地起伏着,欢快地跳跃着。一曲终了,又一曲起,却是一个非常优美又非常熟悉的曲子,原来是流行于大陆七十年代的《扬鞭催马送粮忙》!这首二胡独奏曲《扬鞭催马送粮忙》,曾经是我在广播室里经常播放的曲子啊,如今,时隔三十多年,未曾想到会在大洋彼岸的台湾听到这首“红色”的在大陆几乎是家喻户晓的二胡曲,真是令人亲切!真是应了那句“艺术没有分界”的说法,是的,具有生命力的艺术才是永恒的,具有生命力的艺术也是没有分界的。
一支二胡曲《扬鞭催马送粮忙》缩短了三十多年的时间,也缩短了大陆与台湾的距离,亲近了骨肉同胞之间这种淳朴的情感和深厚的情谊。
呵!清境农场,青青农场,瑞士小花园,你给我的台湾之行抹上永远难忘的一笔。
清境农场
瑞士小花园
一阵乐曲声,却是大陆家喻户晓的《扬鞭催马运量忙》
虽是人工景,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虽是冬季,这里仍然秋意浓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