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贝尔奖来了,我们盼了这么多年,都快由爱生恨,诺贝尔奖终于颁给中国藉人士,是然莫言在回答央视的“你幸福吗”时表示“不知道”,还真是应了其名,但在我们眼中,他已经是幸福得不能再幸福了,中国诺贝尔奖第一人,真正的中国藉,想不载入史册都难,还有什么好不幸福的。
基于“文无第一”的原则,中国文坛普遍不认为莫言已是中国文坛第一人,再说他的得奖作品《蛙》也只是茅盾奖第二名,还有第一名《你在高原》压着他,一本长得没人看完过的小说。莫言是乡土作家,乡土另一外称呼是“夏”里巴人,阳春白雪可要高贵得多。这也是当初普遍不看好莫言会得奖的原因,结果却是诺贝尔文学奖口味不是那么的高雅。只是阳春白雪固然高雅,“夏”里巴人就见不得人吗,至于“夏”里巴人如何见得了人,不在本文讨论范围之内。
《蛙》是一本记述中国农村计生的小说,从简介看,还是很主流的,有仔细论述计生对于中国的重要性。作为农村计生的亲历者,书中所能写的绝不可能超出我所见过,所听过。现今的强拆与当年的计生可谓是小巫见大巫,准确得说是迷你巫见超巨型巫。基于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只《蛙》的理论,《蛙》能获奖就极可能不是因其是中国主流作品。《老人与海》一直被认为是励志作品,但书中描述的事实却是一个老人,一个老渔民,在如此年纪时还要为了生计同大海作生死搏斗,这是一个多么残酷的世界。只要《蛙》是一部现实主义作品,他所展现的就不仅仅是主流那一部分。
莫言受到文坛各派攻击的另一原因是他是“情欲派”作家,据说在中国色情小说界地位最高。成名作《红高粱》即是铁证,八十年代的作品竟敢露骨至此。另一作品《丰乳肥臀》,光是书名已经坐实这项指控。有意思的是,莫言在获奖后,满世界得推广这本书,自然就有正道人士指出,西方淫乱惯了,这本书才适合他们。经验告诉我们,书名与内容往往不搭边,如《废都》是什么样的作品,看了才知道。《丰乳肥臀》是上个世纪的作品,国内正式出版,尺度再怎样也超不过《废都》。曾有个有心人士仔细论证《丰乳肥臀》是色情小说,据其统计,书中出现屁、尿、屎均数百次。在莫言获奖后,社会各界普遍赞誉之下,此种有心人士可当是别有用心,毕竟现今可是和谐社会,大闸蟹都降价了。
莫言在外被称为中国魔幻现实主义作家,魔幻现实主义的鼻祖是马尔克斯,代表作《百年孤独》是魔幻现实主义无可逾越的经典。莫言喜欢把民间传说融入作品,归于此类也算合理,至少比乡土派作家的名号要好听些,毕竟是世界文学的一大流派。世界文学现今主流流派很多在中国是从未出现过,如荒诞派,如意识流。中国于五四运动后喜欢的是杂文,民国时期文学保留最多的台湾现今的主流作家也是写杂文的。诺贝尔奖喜欢的是小说和诗歌,诗歌由于语言上的关系,中国诗人是很难获奖的,何况诗歌本就不是中国文学主流。杂文的强势使得小说家显得地位不高,这也是为何莫言成为中国藉诺贝尔奖第一人,文坛却均不认为他是中国文坛第一人的缘故,至少余秋雨都显得比他更有地位。中国史上获得提名的有鲁迅和沈从文,鲁迅是以小说入围而非他拿手的杂文,再说杂文界中鲁迅也绝非第一。沈从文曾无限接近诺贝尔文学奖,《边城》之经典,获奖是情理之中,可惜他没活到那年的十月份,诺贝尔奖坚持只颁给在世的人,沈大师运气差了点。然而沈从文作为一小说家,在中国文坛可从未拿过第一的名号。中国诺贝尔文学奖第一人是高行健,也是大陆人,现法国藉,因其反体制,作品在国内都已经被禁,当年其获奖时,在中港台均是默默无闻,诺贝尔文学奖的口味同中国人还真是不合。香港和台湾的写作自由远超内陆,但在诺贝尔文学奖上的表现却远不及内陆,别说得奖人,提名的都很稀少,究其原因,港台主流依旧是杂文,诗歌和小说从来只是当陪衬品。杂文这东西老外还真不是很懂,不得奖也就在情理之中。
诺贝尔文学奖一直被国内认为有强烈的政治倾向,比照和平奖。高行健的得奖使得中港台出离的愤怒。这一反体制的剧作家自然是我们大陆不受欢迎,而其毫无名气在港台也是令人火大。莫言的突然获奖令各方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诺贝尔文学奖变性了,还是有政治阳谋。莫言作为中国作协副主席,自然是体制内一员,党龄也不小了,也曾手抄过延安讲话。这一切的一切掩盖了莫言是一位现实主义作家,魔幻现实主义的重点不在于魔幻,而是现实主义,中国的现实主义作家稀有到不能再稀有的地步。西方人相信“人性本恶”,写小说就努力去挖掘人性恶的一面,就成了现实主义。中国人相信“人性本善”,写小说是要打造一个完人,让大家去学习,也就成了理想主义。面对中国的现实,理想主义自然破灭,但和谐社会,主流应该展现的仍应是真善美。莫言被冠以魔幻现实主义作家,能获奖就绝非运气好而已,再说运气本就是实力的一部分,幸好茅盾奖第一名《你在高原》没有入围。
莫言获奖后,国内各界欢呼一片,文坛却多是不屑,“文人相轻”传统不可丢。倒是港台文坛一片祝贺声,可惜了现在不能发电报(这也不一定,据说国内某银行还在收电报费),不然“如雪片”般的场景还是很好看的。无论如何莫言获奖了,他就是获奖了。作为中国藉第一人,纵然“莫言热”退了,他还是会被人记住。中国的诺贝尔奖情结也仍将继续,毕竟文学奖在各奖排名中是垫底的,当然我们更看不起和平奖,努力吧,中国藉人士还有物理奖、化学奖、医学及生理奖、经济学奖要拿,如果和平奖要给,够公正的话,先给我们个道两个歉,我们再考虑下要不要去领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