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别古镇新市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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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2-05-30 浏览:329 投稿:中学 文作者:金江悟斋 文作者二: 文作者三: 图作者:金江悟斋 图作者二: 图作者三:
    从马湖返回新市,我便直奔古镇老街去了。和金沙江下游、长江上游的很多古镇一样,新市的老街都是典型的石板街道;典型的木质立柱串架板壁瓦房;典型的一家连着一家的站板商铺;典型的锅灶在外客览无余的饭店面馆;典型的八仙桌长条凳闲适人长嘴壶盖碗茶……。街道随江岸地势升降而建,坡度较小地段的街道铺设如带状起伏,坡度较大的地段则以条石砌成阶梯连接,特别是通往江边的挑水巷,连接码头和渡口的路,都是齐刷刷条石砌成的一级级阶梯。
 
 
  
    徜徉在古色古香的老街上,从容拍下一个个也许不可重逢的镜头,我似乎又听到了往昔的神话:抬棒棒的力气人和外来的木料老板造就了新市的暴富,“新市十富”更是闻名遐迩。有人吹牛说,那时新市的娱乐可以用夜夜笙歌,通宵达旦来形容。曾几何时,很多人在路边搭一小棚棚,支起几口锑锅卖抄手、饺子、粑粑、面条,没过几年就修起了一栋楼房;那时的小顺风不知演绎了多少现实版的雀王争霸大赛,有的一时声名鹊起,也有的瞬间万贯家财烟消云散。下市湾录像厅和汪家茶馆的盖碗茶不知蹉跎了多少人的岁月年华?新市有自己的电视台,新闻电影娱乐节目天天搞得有模有样。西南边陲的“小香港”有太多太多津津乐道之事,安定桥的单挑文化,曾是每个周末压轴好戏。龙乘沟的沱,沙板溪的水,校场坝的痞子,二龙的桥,牛滚凼的坟场等等的一切已经走远。那时的新市虽然脏乱,但不失为繁华,在九十年代曾数次吸引来了中央电视台的特别眷顾,记得在98年还有一期讲述的是:万里长江第一港--新市,如果是新市的,人人讲起这个,就是一脸喜上眉梢和无比的喜悦自豪!
 
   新市镇曾经是金沙江下游的商业重镇和历史重镇。据方志载,新市自唐始建蛮彝司,元代置马湖路总管府,明代仍置蛮夷长官司,清代改设蛮夷乡,民国改称秉彝乡,1941年又置镇,新中国于1958年改新市人民公社,1961年复为新市镇。一般地说,“镇”于川南诸县,只有县城所在地才配为镇,其它建置称乡、公社(一度时期为区所在地),而新市在民国时期便置镇,可见其在屏山县之地位。再据《清史稿/志四十四/地理十六/叙州府》载,屏山辖地极为宽广,除今所辖外,还辖有四长官司,即蛮夷长官司(今凉山州雷波县一部分)、沐川长官司(今乐山市沐川县一部分)、泥溪长官司(今宜宾县一部分)、平夷长官司(今云南绥江县一部分)。而新市一镇正是蛮夷长官司、平夷长官司的所在置地。新市不仅是一方政治中心,而且还是军事和商埠要地。明代就在新市设有蛮马驿,清代在此设有巡检署。可见,新市镇地处两省(川、滇)、三地(宜宾、乐山、凉山)、五县(屏山、绥江、沐川、马边、雷波)、两河一江(西宁河、中都河、金沙江)交界处,历史悠久,人文积淀丰厚。
 
    新市港区上至二龙口,下至龙尾地瓜树,岸线全长4余公里,共15个码头。其中客运码头3个,货运码头12个。客运码头和货运码头都起始建于1965年。西宁河与金沙江二龙口会合处的1至4码头是当年雷波森工局的储木场木材装卸码头;四川省轮船公司客货运码头为5码头;绥江客货运码头为6码头;屏山客货运码头为7码头。
 
    有人说,在中国的公路交通地图上,四川屏山县可能没有县城名,但一定有屏山最西端一乡镇新市镇的大名--这是从公路角度的全国背景上看!若从金沙江水路运输史来看,新市镇曾是川、云金沙江下游最繁忙的水陆重镇。新市镇至少有两个第一。第一个“第一”是,它是整个长江机动航运的第一起点(从长江的发源地看),也是长江的最末一个终点(从长江入海口回看);第二个“第一”是,它曾经是整个金沙江流域天然林伐木的第一个集散地。在长江的航运史上,宜宾在唐代已经是岷江流域进入长江的第一港口,在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英国的机动船已经深入到了宜宾的岷江;而从宜宾上溯金沙江到达宜宾县境内的安边镇(现水富县城中嘴对面的三江口码头)便是尽头了。到了二十纪三十年代,重庆的民生公司的机动船才首次试航到达了新市!直到二十世纪末,宜宾至新市,每天都还有一班往返客船呢。只是“鱼与熊掌不可得兼”,自1999年国务院的天然林禁伐令起,随着公路等级逐步提高后汽车运输的快捷便宜,特别是向家坝电站开工坝区段断航水路远程运输中止,新市镇便再也不是商家云集的地方了。两个“第一”都已成为历史,并将在电站蓄水发电后随古镇老街一起永沉湖底,而未来人们再已不能寻到它的任何实物遗迹了。再就是将来蓄水后,金沙江航道从五级提升为三级,向家坝升船机一次能将两艘500吨的船或一艘1000吨的船提升到坝上,那时库区水面宽度大幅增加,坝后水位提高110米,新市镇以上的雷波永善境内一直到溪洛渡电站大坝前,差不多都是深水航道了,金沙江航道的“起点”“终点”都上行了80来公里。
 

 

 

 

 

    但现在的新市却显得破破烂烂,没有了过去的热闹景象,污浊的编织带雨篷,遮挡了街道的真容,简直就像孔乙己的长衫外面套了一件溅满泥浆的破白背心一样。不少房屋铁将军把门,一些居民已经搬走,据说年底前要全部搬迁完,到时将会如何不堪入目,真不好想象!不过,我这一趟倒是没有白来,因为有个印象总比素昧平生要强。最后,我又到江边乘轮渡到绥江的南岸,转乘乡村微型客车回绥江县城,再乘班车回到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