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常会在夜里思绪反复,东拉一段,西扯一会,总是会把自己所有的记忆点滴收集,到最后在脑子中形成一个较为完整的图案,然后躺在床上静静的睡去。就像今晚,思维的活跃又一次的袭击到我,而我的脑子中竟全是儿时记忆,那些童年趣事越描越深,生灵活现。
我的家乡在西北的一个偏远小山村,春天哪里有漫山遍野绿油油的麦田,春末夏初又会是各种花草争奇斗艳,虽不比春城昆明的花儿繁多,但也别有一番山原韵味。到了炎炎夏天,绿油油的麦田又会变成金黄灿灿,这便是冬小麦收获的季节。秋天来了,所有的花果成熟,而苹果就是我们的开心果。冬天的时候山上白雪皑皑,寒风萧瑟,只得让我们躲在自家的热炕头,等待春的来临。
小时候很是淘气,做过很多无厘头的事情,至今回忆起来都思绪起伏,犹如昨时。
荠菜,北方人最熟悉的名字。小时候经常在周末会跟村里的同伴们一起,拎着自己的小竹笼打着挖荠菜的幌子的在山上玩耍,到了傍晚时分要回家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的竹笼中荠菜少的可怜,于是傻傻的孩子们一起悄悄地溜进田间地头进行紧急的人工加工,把人家绿油油的麦苗拔了一大堆,然后垫在自己的竹笼下边,上边覆盖着自己挖来的荠菜悄悄回家。荠菜当然是用来吃的,挑着好的留在自己家中当野菜吃,不好的就喂给自己的小兔子,而麦子的青苗兔子更爱吃。记得当时在我们这些小伙伴中养兔子是种风尚,就跟现在的孩子玩旱冰一样。由于父母也不干涉自己养兔子,总是会在隐蔽的地方悄悄地把自己偷来的兔食藏起来。荠菜有很多种吃法,而我们最常用的便是在下面条时一起煮着吃,现在想起那个带着浓郁野味的荠菜都口水长流,而现在却难得吃到了。当然,野菜还有苜蓿菜,洋槐花,若是拌着面粉一起蒸来凉拌绝对比现在好多名贵吃食美味的多。在春天的时候,我们做的最多的便是挖荠菜和摘洋槐花吧,虽显单调,但在我们当时童真的孩子心中却是充实着无比的快乐!
春天往往会比较长,因为在春天里你会看到很多花儿相继开放,迎春花儿才露出笑脸,梨花、杏花、苹果花都已含苞待放,还有山上不知名的小草花,都已各种异样的姿态告诫着我们春的来临。春末夏初,当那些果树的花儿都纷纷落去的时候,我们便开始了自己严重的调皮捣蛋生活。杏树上结出了绿豆大的杏儿,不知道为什么当时那么的迷恋那又酸又涩的东西,相约一群伙伴,有人把风,有人接应,有人上树,在村后的半山上,刘家大爷的几颗杏树早已被我们给偷吃一光,当然偶尔还有别村的孩子来偷,我们又化身正义的使者,作为杏树的守护者与他们进行对抗。现在想想却是可笑,自己偷吃,在外村人面前却又变身守护,充满了童稚的自私。在那个时候还有桃子,李子等等水果都会被我们一一拜访,总觉得那个时候有着吃不完的“苦果子”,有着没完没了的诱惑。
每年六月初都是我们哪里三夏大忙的时候,大家纷纷收割自家地里金黄的麦子,而我们作为小朋友却也是干着很多的活,最简单的活就是送水送饭之类的。还记得以前机械化没有展开,每年村头都会聚集很多的“麦客”,当然不是M-J的模仿者,他们是憨厚的农民,由于地域的原因他们的麦子还没熟,所以过来帮着我们收麦子挣钱,我们作为家里的一份子也偶尔会扮演监工的角色,而现在机械化程度高,早已不见他们的身影。当然我们也有自己的玩法,抓蚂蚱、用麦子的秸秆编蚂蚱笼都是我们当时流行的玩法。麦子收完之后全部堆积在麦场里,偌大的土皮地,竟然光滑的不可思议,这个在我们当时幼小的心灵中绝对神奇,当然后来想想其实也很简单,土稍加水,然后碾平就OK了。那时的人们比较淳朴,虽然偷盗现象很少,但是谁家都会有人晚上睡在自家的麦场中,看守着工具和收获的粮食,毕竟那些就是等于我们一样的命根子。而当时我们最喜欢做的便是跟着自己的父亲一起睡在麦场中,一来可以在敞快的地方消暑,二来可以和同伴在一起玩耍,虽然八九点就睡了,可是总觉得玩的时间是那么的充足,临睡前躺在麦秆上,抬头仰望着晴空万里的夜空,数着各个星座的星星,一颗、两颗、三颗,织女座、猎户座、大熊星座等等,它深邃的让我所有的思绪放纵,于是伴着一连串长大的梦想带我进入梦乡。而等我再大了以后,虽然在昆明见过比家乡蔚蓝的天,但却再也没看到过那么深邃和繁星点点的夜空。
三夏大忙过后便是无忧无虑的暑假生活,然在童年的记忆中,暑假也是充满着各种的刺激和快乐。那个时候我们哪里的人会收购蝎子,于是就会看到晚上半山矮崖边总会有很多的灯光,那是我们所有的人都在山上捉蝎子,因为蝎子当时的价格特别贵,好像是一百块钱一斤,而晚上出去转上两三个小时也会捉到几十只蝎子,就能换回在我们心中的一笔几十块的巨款。刚开始的时候我还经常跟哥哥一起去捉蝎子,直到又一次被蝎子蛰到之后我就再也没去过,因为那种疼痛从手上一直抽到全身,至今回想起来都让我有些胆寒。晚上也经常会碰到乘凉的蛇,给我们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后来有一次我和村里的伙伴在我家果园的蓄水池中发现了两条青水蛇,有一米多长,而当时因为惧怕跟厌恶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将其用石块打死了,我们还用竹竿将其挑了出来给予了浓重的土葬,而蛇在我心中便形成了阴影,至今都不敢接触。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苹果、柿子都在一时带动着我们那个地方的经济发展。在秋天里的记忆就是跟着家人卖这些果子,然后嘟嘟啷啷的在后边分一小小杯羹。而这些果子的收获和买卖似乎占据了我们哪里人整个秋天甚至冬天的时间,人们似乎从九月的开始便一直把它延续到了冬天,甚至过完年。冬天的记忆是因为有雪才尤为显得明显,因为有寒冷的雪你不想出门,躲在自己的热炕头等着春节的来临。而当时因为要上学,所以总是有很多的小故事发生在我们这群小孩中。记得当时起得早,吃过早饭去上学,由于学校就在村头很近,便悄悄地躲在村后用些干树枝烧起一堆火来取暖,而那时也不知道哪来的默契,会有很多伙伴聚集,等到快上学的时候大家在一起热热闹闹的走去学校。
春节总是在的冬天的尾端到来的。而春节给我们的好处就是可以穿新衣服、领压岁钱、走亲戚、吃各种好吃的,而且那个时候你怎么调皮捣蛋都没人收拾你,都是觉得喜庆的日子里是应该所有人都快乐。而我们便开始孩童的春节,用压岁钱买一大堆的炮仗是不可避免的,走到哪里都会听到我们那群人脚下响着炮仗声。还有就是玻璃球,各种彩色的玻璃球被大家一网打尽,然后各种竞技比赛让有的人输的倾家荡产,而有的人却赢得堆积如山。而这些都不算什么,最好玩的也是最坏的便是弹弓了。在我们那里有个习俗,每年正月初走完亲戚,家里的小孩总是要挑着舅家人送来的灯笼,在街上晃悠个好一阵子,那时所有的小朋友都很好玩的挑着自家的灯笼在街上闲逛,而我们这帮淘气的孩子就是躲在隐蔽处用弹弓射破人家的灯笼,有的打到灯笼着火,有的只是打灭蜡烛,而最幸灾乐祸的便是那些孩子根本不知道是谁干的,只得哭着鼻子回家。
小时候的淘气、小时候的闹;捅过马蜂窝,养过小蝌蚪,养过小兔子、小猫小狗,被蜜蜂蛰,被蝎子蛰,掏过鸟窝,抓过麻雀,练过倒挂金钩、直空翻,还有偷吃别人家的杏子被逮到见家长,还有在教室打牌被老师罚款,总是感觉有很多理由可以让自己去疯,去玩,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事物、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而那时的生活没有什么电脑、手机,甚至电视只有几个台,但是总是充斥着无可替代的快乐。
有首歌叫做《越长大越孤单》,其实很多时候真的很想回到孩童时代,尽情的享受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但时光慢慢告诉你我,我们都已长大,也承担起了长大的责任和义务!